Duncan COX

终极猎手6号的录音带·结局B

Day5 Vol:1 结局B

 

 

 

昨天我……遇到了‘终结者’

真正的……地狱终结者

 

……(磁带杂音)

 

昨天我的录音机没电了……我在一家商店的柜台里发现的空调遥控器里有电池……所以给装上了。我琢磨着…这块战区按照我所走过的路线，应该再经过两个村子就到头了。按照目前有的水量和昨天在商店里搜刮的一些过期小饼干……可以撑到天……

 

……(磁带杂音)

 

对了……我遇到了一位地狱终结者…从他的伤势来看应该是被(和我)一样的武器砍伤的……对了，5号…这应该是5号前辈的战果……果然5号还是能力超群啊……(传来了人小声咕哝声)……那只终结者……没有说话，但是我从他的背刺的抖动来看……他当时应该还在苟延残喘……我…我坐在了他的对面，他应该是注意到了我…他扭过了头就这么看着我，和我对视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直到面甲黯淡下来……

 

……(磁带杂音)

 

我……见证了一位王者的陨落，就像参加了一位老人的葬礼一样那么凝重，不论是人还是幽灵，在这种荒郊野岭一个人静静地死去，应该都会难受吧……说到这个，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将来会什么时候死…这个战场世事无常，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甚至是昨天，我快死在那间小屋子里的时候，都没有考虑那么多……只要能过好今天就行了，只要能杀敌，完成自己使命的同时又不辜负自己的理想就行了…

 

……(磁带杂音)

 

(噪音中传递着撕开塑料包装的碎响，掺杂细微脚步声，而后是人类牙齿咀嚼脆物的咯吱声)妈的……这饼干尝起来比我爷爷还老…噗……噗呸！……老子如果半夜起来拉肚子，肯定就是这玩意儿给闹得……(人声缄默许久，随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与衣服相互摩擦、瓶瓶罐罐碰撞的闷响)……我到了…我到了第一个村子……现在太阳大概快……快下山了，不对……大概下午4点钟左右，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扎营。

 

……(磁带杂音)

 

算一算自己……应该出来野训2个礼拜了，听说新的幽灵猎手都得经过这些考验，说是什么可以提升实战经验，全是出任务前最难的一关……哼哼，也不算多么困难么……(传出干柴被火烧时，木质的断裂声)……等我明天结束野训，我就可以像前辈们一样，每天都可以回基地了……Hmm.有点儿想念基地里卧室的床……

 

……(磁带杂音)

 

……至于自己究竟是谁…生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想通了…为何要去纠结于这些小问题，前天被5号那么一通说了以后突然醒悟了。现在的世界就是让我们释放天性的，和敌人还谈什么感情呢……之前自己的软弱不仅让五号瞧不起，更受到了幽灵的嘲讽，我的道德准则……(再次传来干柴被火烧时的断裂声，与上次不同的是，多出了些火星的杂音)……我的道德准则可能已经不太实用了。戏耍屠杀幽灵才是我应该做的事，不是么？……(停顿，余下烈火的焚烧声)……是么。

 

……(磁带杂音)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多说点儿，可能是知道明天要回基地太兴奋了吧哈哈哈…说到底自己还是跟个孩子一样。这样，我说一下自己第一次屠杀幽灵的经历吧，我第一……(远处传来微弱声响，仔细听却是子弹爆发的震音，幽灵声嘶力竭的嚎叫，骨与弹药间的摩挲，一并加入这场混战)……Hmm.是人类……遇上了麻烦吗…算了算了，自己的第二条命是人类给的，等我救下他回来，可以让他陪我聊一整夜(食物咕噜咕噜地吞入喉管声)……哈哈哈，回见！

 

……(磁带杂音，随后录音停止播放)

 

 

 

"好了，听完了吧。"文件在两个男人目光中周旋，最终落到身着制服的男子手上"大卫，这是终极猎手6号的卫星信号纪录，2020年3月1号晚上基地最后一次收到终极猎手6号的信号，之后失联。2020年3月2号凌晨，我们的小队在他野训路线的倒数第二站寂静村里找到了这个录音机，经过声音分析对比应该是属于6号的。"

"尸体呢？"大卫沉默良久，终于发话。

"尸体……没有找到，不过我们在仓库的墙上找到了一大滩的血迹，地板上也有很多。还有……钢铁终结者身上的的铁片。"

"钢铁终结者，新兵野训的场地为什么会有钢铁终结者。玛丽，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是我们排查疏忽了。"白衣服男人旁边的一个女人发话了。

"你们的疏忽让我们损失了一个价值不菲的武器知道吗。"

"呃，大卫。"白衣服男人稍稍抬手，"我觉得这不应该是她的错，战场上就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突发状况，野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新兵适应实战，如果说——"

"你是在质疑上面的决策么内森·马斯格雷夫先生？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培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对着录音机宣泄感情，和幽灵谈情说爱。干嘛呢？打仗呢还是写诗呢？啊？！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跟大元首打过高尔夫，我所清楚的是这里是战场，大笔大笔的钱砸给实验室是为了让你们研究出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战争的武器！不是让你们他妈的搞什么人性实验！"

"大卫长官……我们分析出这盘录音带有一个部分有点蹊跷。"面对气氛僵持不下，玛丽为调和，突然揪出分析报告中某的一点，"你听一下，在沙漠这段，6号已经睡着，和6号被5号叫醒，中间有一段时间录音机被人打开了……"

 

现在唯一保存体力的方式就是……睡觉…

……(磁带杂音)

(余下点点轻微的动响，伴随鼾声和暴风的呼呼声)

……(磁带杂音)

 

会议室里顿时沉默了好久，这一小段的动响显然不是正在熟睡的6号录制的……难道是5号么，5号把6号的尸体带走埋葬？……但是根据随行的士兵表述，5号走进房间把水袋拿出来，6号惊醒，中间没有时间差，6号还特意把录音机了拿出来给5号看。

"也就是说，在6号熟睡到5号偶遇6号这期间，有人到过屋子里，打开了他的录音机……有可能是他把6号的尸体藏起来了。马上派小队进行调查，卫星图像，三角定位给我地毯式排查！"

"大卫长官……我们损失了一个终极猎手，那接下来……"

大卫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启动7号吧。"

 

广阔的山岗上，原本绿野葱葱的光景此时却一副黄沙肆虐、百草不生的景象，无一不渗透着悲凉感。残破树枝包裹着杂草堆，在一阵又一阵的风沙间游荡……沙暴间停，红色的身影自那抹暗黄中渐渐浮现。在他的面前堆着小土包，6号正安静地长眠于此。幽灵被斩断的手腕已经开始生出新肢，为方便携带武器而不得不将铁爪绑在手臂上。他眼眸低垂，似真在给一个熟知的好友举行安葬仪式……呵，幽灵的葬礼是什么样的呢，又有几个人类会有心了解他们的想法呢……

"没人能驯服你……自由的灵魂"

他吐着生疏的人类语言配合低沉的兽音，凭声刻下自己对这名战士最后的话语。随后，他生疏且笨拙地打开一瓶啤酒，放置嘴边任凭酒精填满他的牙缝。其余的，一并倒在土包前。饮毕，幽灵的目光越过土包，凝望远处被夕阳烤得火红的地平线。半晌，远处的暴风再次卷起沙土，遮盖住了视线。

See you in the wild...

殷红的形骸同开始那样，渐渐地、隐没在风沙之中，无处寻觅……

男人伫立在金色麦田中央，孩子的欢声笑语萦绕在耳边。他轻轻拨开麦子穿越其中，是孩子最先发现了满身伤痕的他。

爸爸！

然后，是让男人朝思暮想的女人，从里屋含着泪跑出来迎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结婚时买的项链。男人好久没这么发自内心地笑了，他一只手抱起了许久未见的孩子，另只手轻轻拭去女人眼角的泪水，换来的，是女人同样灿烂的笑，在这片金色之海中，尤为美丽…

亲爱的，我回家了…

风吹麦浪，升起阵阵沙沙声，就像黄沙拂过大地一样，一同消失在脑海。

The End.